“你今年多少岁了。”泽野扬之忽然问佐佐木小季。
“我？我是十七岁哦？！”百华兴高采烈地回答。在关于年龄的问题上，如果能表现自己的活力的话就不会轻易衰老，百华一直有着这样的迷信。
用有些疑问的语气是因为，她也不大确定自己现在还是不是十七岁，她只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三月份，但并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天，那就索性把整个三月都当做是自己的生日吧，在三月里的每一天，自己都是十七岁和十八岁的交织。
“枝原最近是越来越缺人了么，以前是十六岁后才能正式出道吧。”泽野扬之问。百华表现完全都不像个刚出道的游女。在刚成为游女一年左右的时间里，大多数游女都处于一种僵硬木讷的状态，和客人交流时就像一根木头一样。就连浅浅出道时也是这个状态。
百华实在不像是一个仅仅出道一年的游女，她的活泼只有适应了游女生活后的女孩才能展现出来。从这个角度上看，她的确是一个天生的游女。
“我是十六岁出道的哦。我可是枝原出道年纪最小的那批人。”实际上，大多数游女，都不会在十六岁就直接出道，多是在十八岁成年后才开始正式接待客人。
不过也有一种很玄学的说法，在十六岁出道的游女，都能成为非常优秀的游女。目前来说，在十六岁出道的那几名游女都有了很出众的名气，比如伊井悠就是十六岁出道的，在十九岁当上了大花魁，稍差一点的是比浅浅早出道一年的木野子，也是十六岁，再往前走，在上一代十名大花魁里，有三名是十六岁出道的，浅浅的前辈就是其中之一。枝原有许多个近乎玄学的都市传说，“十六岁的游女”，就是其中之一。不过最多也只是当做趣闻听听而已，不会有人因此而刻意十六岁出道。
“我现在是十六岁……今年还没过生日!”佐佐木小季有些别扭地说。她还是不大愿意别人因年龄而小看她。
“和我想的差不多。你的父母是在十七年前结婚的。我还参加过她们的婚礼，整个婚礼的乐曲都是我负责的。”说是负责，实际上，那天只有三四个人而已，除了结婚的两位，还有游手好闲的一位，负责证婚，举行仪式等什么的当然只能让泽野扬之来了。好在泽野扬之见多识广，就连这些事情都能粗略的解决。而所谓的负责乐曲，只是在之后为他们弹了一首《百年烛》。
“那么?婚礼是在哪里举行的?”佐佐木小季问，这个话题还是吸引住了她。
“就在这里啊。”泽野扬之轻描淡写地说。
“什么?”佐佐木小季皱眉。这个玩笑她可不是很喜欢。
“十七年前我还是个好年轻的女孩，那时我就经常出入枝原了，和枝原的姑娘们混在一起，基本没人分的清，不过嘛，毕竟我是客人，她们是游女。”泽野扬之开始回忆那时候的时光。
“前辈你不是游女么?”百华问。
“你就当我是吧 游女也没有不好。”
“明白了前辈!从那么年轻时就开始来枝原，前辈你还真是很厉害。”
“我很喜欢这里，喜欢你们这些女孩子。”当时没有游女会想到，她们接待的客人是一位和她们岁数如此接近甚至还要小于她们的女孩。
“然后就在这里，我和另一个家伙，看着你的父亲和母亲结下了相伴一生的誓言。”
“那么……妈妈她是……?”佐佐木小季的脑海里浮现出在枝原里见过的游女们，先是修罗橘理，然后是那个可怕小女孩，还有奇怪的伊井悠，最后是轻柔的像片薄纱的浅浅。妈妈她，曾经也是这样的人么。
“你在担心这个啊。”泽野扬之笑，“她不是。她不是枝原的游女。”
“啊?那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举行婚礼。”佐佐木小季想不出来，为什么两个和枝原无关的人会在枝原举行婚礼。
“这个问题……”泽野扬之觉得有些头疼。
“首先你父亲是个什么人你应该也知道吧。从那会起他就也是枝原的常客了，我就是在枝原里认识他的。”
“然后毕竟以他的能力，他和普通的客人还是不一样的，更像是和你一样，与枝原有着合作或者雇佣的关系。当然他对此来者不拒，因为报酬就是他喜欢的女孩子。”
“哇哦，真是好色啊。”百华直白地说。
佐佐木小季脸红了。自己的老爹是这样的人，她也没什么办法。
“不过他对你母亲很专一，一直都很专一。你父亲他来枝原，纯粹只是为了消遣而已，真正和游女发生关系，却是一次也没有。”
“真的吗?”百华不信，哪里会有人出入枝原多次还没有和游女发生关系，那一定是接待客人的游女的失职。
“反正是他自己是这样说的。然后小阳子(佐佐木小季的母亲)也纵容了。”
对于母亲会纵容父亲这点佐佐木小季倒是早就想到了。因为妈妈她就是这样的人，就是那种“只要你心里有我就行了”的女人，在父亲在外面游历时就默默地在家里等他回来。
“后来，战火就延蔓到了你母亲的家乡，然后你母亲就成为了战争的牺牲品。看在她是个妙龄少女，没有直接杀掉她，就把她卖到枝原里了。”
“这里要为你父亲申辩一下，不是他没有好好保护你的母亲，那个时候他在执行一个很重要的委托，在他毫不知情时，战争就这样发生了。”
“在他知道小阳子被卖到枝原后，就直接放弃委托动身来这里了。可是很不容易的，他因此遭到了多方面的追杀，甚至一路追杀到了枝原里。”
“好可怕……”百华有些害怕，杀手什么的，在枝原里，不敢想象。
“不过枝原可以说是你父亲的半个主场吧。毕竟游女都挺喜欢他，年轻时父亲可是个万人迷。然后他获得了一众游女，尤其是哪位叫“宫本”的游女的帮助。”
“宫本?橘理?”百华的第一反应以为她说的是橘理。
“是她的前辈吧，十七年前橘理还只有八岁。”佐佐木小季倒是反应过来了。
“然后在游女们，当然还有我帮助下，你父亲他在枝原将追兵全部干掉了，我也为他们准备了新的身份。”
“至于小阳子，枝原那边在知道她的身份后就把她还给你父亲了，只是向他要了一个人情而已。”
“游女们为什么对他那么好啊。”佐佐木小季不解。
“她应该知道为什么。”泽野扬之看向百华，这是她们三个人里唯一的游女。
“因为，你的父亲是我们的客人，游女对于自己的客人，是不会拒绝他的请求。你的父亲，一定是对我们这些游女说了“请帮助我”，如果我们被需要的话，那就会去回应这份需要。”
“不过前辈你倒是，橘理的那位前辈我也是听说过的。是个暴躁到不像话的人，前辈你竟然喜欢那种类型，我还以为你喜欢的是浅浅那样的。”
“年轻的时候和她脾气倒是挺合的来，现在的比较喜欢安静一点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泽野扬之的那种状态在逐渐消失，眼里锐利的光芒在逐渐消散。
“那么，我怎么样?多来照顾咱家的生意吧，大人。”百华微微屈膝，用接待客人时的那种口吻说。
“你?还是太小了。我喜欢稍稍有点年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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